月明花满楼22
小楼里种满了各种植物,每个季节几乎都有盛放的花朵,这些花朵的香气在空气中相互融合,组合成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。
陆小凤曾玩笑似的说道,花满楼这楼里的香气足以称得上“天下第一香”,女子沾染了这样的香气,哪怕貌若无盐,也会惹得男人心旌摇曳,不能自已。
这样的浪子标准发言惹得当时正在摸书的代真扔过来一块砚台。
这样香气浓郁的地方,会影响代真的嗅觉,但今日金九龄进来时,她还是嗅到了他身上奇特的香气。
以前的代真是不认识的,最多认为这是一种熏香,如今她知道了,这种香气带着青楼的味道。
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体味,这是生理性气味,是人体自我代谢过程中产生的味道,也有人把它叫做荷尔蒙。
不同年龄不同群体的人们会出现类似的气味,所谓的“老人味”是人年纪大了以后代谢出现问题,加上内脏老化出现的烂苹果的味道。
人的体味受到很多方面的影响,饮食、年龄、健康、环境、香料及女性的脂粉等,人的体味不是一成不变。
代真脑海中闪过“原来六扇门的人也免不了去青楼”这样的想法,很快又挂上有些生疏的笑容。
不等她客套两句,就听金九龄继续说道,“不过我手里确实有一桩棘手的案件。”
代真:……好吧,无事不登三宝殿嘛。
花满楼笑着瞟了代真一眼,已猜到她在心里不会对金捕头太客气,引着人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落座。
花满楼歉意道,“金捕头若是来找陆小凤,怕要白跑一趟了,我已经十余天未见他的身影了。”
正说着,他提起泥炉上“呜呜”叫着的水壶,用沸水烫了一个茶杯,慢条斯理的从茶罐中取出一匙茶叶,沏茶、倒茶。
花满楼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,端着茶杯略躬身道,“请用茶。”
就算是一向自傲的金九龄也不得不承认,花满楼身上的优雅雍容的气度足以让任何人折服。
眼见金九龄吹拂着茶杯中冒出的热气,咂了一口滚烫的茶水,花满楼打开折扇微微笑了起来。
放下茶杯,金九龄脸上现出犹豫的神色,“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听说江湖中那个绣花的男人?”
不等二人回答,金九龄就自己接上了,他看着代真道,“魏大夫的出身,江湖中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我此来拜访,是想知道武德司是否有此人的消息。”
当然有!
金九龄说的这个男人在传闻中穿着红鞋子和棉袄绣花,他更加擅长绣瞎子,加上昨夜才收到的东南王府江重威眼瞎的消息,江湖中一个月内就多了七八十个瞎子。
代真十分坦诚,“我们这边收集到的几乎都是受害者的消息,关于那个绣花男人,他留下的痕迹很少,可以说几乎没有。”
金九龄烦闷地叹了口气,端起茶杯一饮而尽,似乎要借着茶水把心口汹涌的火气浇灭。
顿了顿,他又道,“被绣花男人伤到的人中,不乏有江重威、常漫天这样的高手……”金九龄有些难以启齿,眼神瞟向别处,“不知我能不能从你这儿求些药?”
代真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,金九龄有“天下第一名捕”的称号,被人认为六扇门中三百年来的第一高手,聂旭的名声都被他稳稳压着。
其中虽然有聂旭处理的案件大多隐秘不为人知的缘故,金九龄的本领也可见一斑。
不料这样的高手也来向她求药,倒不是她这药有多金贵,而是她认识的朋友几乎都是高手,高手有自己的骄傲,哪怕技不如人以至身死,也不肯借用外物。
代真的药大多给了聂旭,自己也留用一部分——她知道自己是高手,却往往懒得出手。
金九龄红了脸,知道自己的做法大概不太光明,又欲盖弥彰地解释一句,“……是给我那些徒子徒孙准备的,免得他们遇到绣花男人……”
代真微笑道,“给谁用都可以,大家也可算是同僚,这药若能在抓捕匪徒时建功,也是好事。”
金九龄笑了笑,少了几分局促,他又抿了一口茶水,好奇地问道,“你的迷药有没有解药?毕竟这药撒出去,在场的人当然都无法避开,若是双方同时中药,该怎么办呢?”
代真知道他的顾虑,但她还真没有解药,“……我自己能抵抗药性是因为我常年与它们打交道。药粉被封在蜡丸中,捏碎后随着风向撒出去,几息内就能使人暂失内功,肌骨无力,等到药力散尽,自然就恢复力气了。”
金九龄道,“如此说来,这药岂不是无解?”
“不算无解。”代真道,“撒药后尽量屏住呼吸,清除身上沾到的药粉,症状能轻一些,但不能完全避免,因为药粉也可透过人的肌肤进入身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