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与人回礼,倒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。
想不出来,林与闲索性便开口去问。只是与他相熟的便也只有君谦,不知为何他私心里并不想让君谦知道此事。正好到了这时,便向不枉开口询问一番。
算来,君谦和不枉也是扯不上关系的。只是不知,不枉会不会处理这样的事情。
林与闲看了不枉一眼,便看到了他抿紧的嘴角。只是一瞬而已,林与闲再看时倒觉得是自己眼花了。此时林与闲正期待着不枉的回答,便没有细想。
没料到不枉却忽的开口道:“与闲可是有喜欢的人了?”说完后,不枉仍是带着笑意的看了林与闲一眼。语气有些说不出的暧昧。
不枉的话说起来有些逾矩,只是林与闲此时心中狂跳。一时竟没注意到不枉的语气有哪里不对,林与闲张了张唇。最终还是没有开口,但此时他的脑子里都是君谦的脸。
看着林与闲沉默的模样还有绯红的耳尖,不枉手里的茶忽的一倒,撒的一整张桌子上都是。
林与闲骤然回神,赶忙起身去擦桌上的水。没看到不枉失神的模样。
茶水一直在小炉上温着,还是有些烫的。林与闲擦干了水后,才注意到不枉被烫红的指尖。未曾多想,林与闲伸手想要看一看需不需要擦些药。
手指刚刚伸到不枉面前,便见不枉如惊弓之鸟一般的迅速抽回了指尖。
这动作实在是有些突兀,不枉骤然回过神,勉强的笑了笑,“我有些着急了。”
话虽如此,但不枉也在没有将手伸出来的意思。
林与闲皱眉想了想,还是从怀中拿出了一小瓶药,“若是时间久了不见好,便擦一擦。”他为了防止意外,总是会随身带着些药。这时便能看到用处了。
不枉点点头,却不伸手去接。林与闲只好将药推到了不枉面前。
不枉轻声道了谢,在擡头时好像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。
“一时出神,那茶烫到你没有。”不枉笑着开口道。
林与闲不觉有异,摇了摇头,“大多都撒到地上了。”剩下的一部分在不枉身上,他倒是半点没沾上。
“不知与闲喜欢的是哪家的小姐?”不枉轻声开口问道。
林与闲微微一怔,才反应过来不枉这样问才是真实的样子。他是丞相府的人,不枉想的自然会是哪个官家的小姐。君谦自然不可能是姑娘,林与闲这时好似才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。
林与闲心中一时有些低落,也许君谦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。那他自己又该算是怎么一回事?
不枉看着林与闲拧着眉,久久不言语的样子,眼底一沉。
压下了心中翻涌的思绪,不枉善解人意的笑道:“不说便不说了。不知与闲可是给那姑娘回的礼?”问话间,不枉的手心便多了几道指甲印。
听到不枉的话,林与闲一愣。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,听到‘姑娘’二字,下意识的摇了摇头。
不枉这才松了一口气,若是真到了互相回礼的地步,怕是就有些麻烦了。
“既然不是姑娘,那回礼应当好选些。不知与闲是要给谁回礼?”不枉斟酌一番后试探着开口。
林与闲脑海中顿时便出现了君谦的样子,但此时又下意识的不想告诉不枉。于是只开口道:“是个同龄的人。”
林与闲说完后便不曾去注意不枉的神色,他此时心中不宁,分不出心思去注意别的事物。自然未曾看到不枉幽深的眼底正闪着奇异的光。
“不如送些沉木。”不枉轻声开口道。
听到不枉的话,林与闲一顿,“沉木?”
不枉点了点头,“木生材,寓意不错。”不枉顿了顿,又开口补充道:“何况有些木头放到屋里对人也是有益处的。”
此话倒是说到了林与闲心里,若不是不合适,他倒是想将医馆的药材尽数送到君谦府上。想到君谦平时素来苍白的脸,林与闲心中有些发紧,便觉得这个法子想来也是可行的。
“只是那样的木头该往哪里寻?”林与闲看着不枉问道。他平日出门极少,有的商铺在哪都不知道。何况是卖木头的地方。
不枉对着林与闲笑了笑,本想直接开口,但想了想,嘴上还是转了一个弯,“京城有家雨淋阁,虽说卖玉器最为出名。但卖的木头也是不错的。到那里报我的名字便好。”
听到不枉的回答,林与闲点了点头,“那便好。今日真是多谢你。”雨淋阁的名字,林与闲倒是听说过的。京城中最大的一家玉器店,同时也经营一些胭脂水粉。平日里是大多数官家娘娘常去的地方。
只是林与闲倒是未曾听说过,雨淋阁竟还卖木头。
“无妨,同我不必客气。”不枉语气听起来有些懒散,丝毫不见方才失态的模样。被烫过的一只手仍是放到桌子下,完好的那只手正拿着茶盏慢悠悠的品着。
林与闲看他这副样子不禁有些好笑,随后便想起了君谦。若是君谦,便不曾见过他有这般懒散的语气。
想到有些时日未曾见过的君谦,林与闲便有些纠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