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着的人,无一不是眼含热泪,他们如今在史书上,被按在了逃兵的耻辱柱上。
流芳不必,留耻绝无。
君学才感受着身后不容忽视的异物感,心里发着抖,连带着本就残疾的双腿都有些不成样子。
黑衣人看到君学才这幅模样,忽的便笑出声来,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。
君学才冷汗顺着脖子向背上划,划出一身鸡皮疙瘩,他好歹也算是个王爷,自然听的出这是蛮荒那边的口音。
君学才擡眼和皇后对视一眼,自然看的出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。
他们虽有野心,到却还未要闹到通敌的地步。
两人这是才发现一个明显的问题,“他们被人骗了,犯下的还是如此大错。”
“想不到这京城的王爷竟是个怂货。”两个黑衣人看着君学才的模样,笑着刺了句。
君学才低着头没开口,身后的黑衣人便开口问道:“他们两个人要怎么处理?”
他们毫不顾忌的说着蛮荒话,没注意到君学才忽的一哆嗦的身体。
他自小生活在皇宫里,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习得蛮荒话。
他静静的听着两人的交谈,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置自己和皇后。
皇后身后的黑衣人语气不耐,“现在还有点用处,到了皇宫直接杀了便是。”
君学才闻言又是一抖,“你们的老大呢,我要见他!”
黑衣人如同看到傻子一般看了君学才几眼,“他自然不在这里,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谈判的余地吗?”
说完黑衣人便又粗声笑了起来。
君学才冷汗簇簇直落,如今已是箭在弦上,此时后悔显然来不及。
但君学才难免还是回想到了在翟渊部下的时候,想到翟渊,君学才眼前一亮,几乎像是想到了京城最后的退路。
他转了转眼珠,双眼中一片精光,“你们老大不愿见我,但有个人他一定想见。”
黑衣人看着他,有些不耐的催促道:“你说是谁,我去汇报。”
“翟将军,翟渊。”君学才眼神贪婪,像淬着毒似的。
黑衣人还没做出什么举动,便被车厢外的一道声音打断,“哦?”
听到这道声音,君学才稍稍有些诧异。
门帘缓缓被拉开,看清来人后,君学才瞳孔微缩,显然吃惊极了。
比起一个时辰前称得上是宁静的皇宫,此时的皇宫简直乱成了一团。
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,这一波却是给了他们措不及防的一击。
忽有战事算不上十万火急的大事儿,最重要的是这战事马上就要攻到皇城脚下了。
而他们的朝中众臣,竟是刚刚才得知。
君川明焦急的厉害,热锅蚂蚁似的走了几圈之后,忽的便想起了一个人名,君学才忽的睁大双眼,“快,快!去传翟
渊过来。”
林朗白皱着眉开口,到了这个时候他仍是不紧不慢的模样,“陛下前些日子,将翟将军派去迎了恭王爷,此时只怕还
未能到地方。”
听了林朗白的话,君川明双腿一软,险些瘫软在地上。
君川明撑着皇座,有些艰难的开口,“那便派兵,京城中的士兵,都调出来!”
君玄还在位时,曾大刀阔斧的整顿过一番。
他先是以利诱人,谈拢的便签了协议,谈不拢的便由翟清平以武力压制。
君玄与蛮荒之处签了十几年的合约,他本欲在这十几年间,做出一番更大的事迹。
却没成想忽的出事,但协议始终还是生效的,故而君玄签了几年的协议,君川明便在君玄的庇佑之下过了多少年。
君川明自诩太平盛世,对兵力一事却不重视,等到翟清平手下练出的士兵死的死,走的走之后,京城中的士兵,可谓是一盘散沙。
直到今日,君川明在君玄庇佑下得以继续的太平,终于现了原形。
朝堂上的人又如何不知道如今的状况,但朝堂上却无人发声。
张太傅近几日难得的未曾来上过早朝,朝上却也无人敢问,只当张太傅是对这扶不上墙的皇帝彻底寒了心。
朝上久久无人上柬,君川明却也在懒得管,说了下朝后便赶着去了内室。
他慌慌张张的什么都顾不上,翻来覆去的从床下翻出一块令牌来,如获至宝的抱在怀里,拿着令牌激动的开口,“飞
羽卫!快带朕走。”
君川明有如何不知兵力不如,战场如何他却再也不看,拿上了一叠银票,便寻了最后的底牌。
将一切丢在身后,便慌慌张张的想要跑路。
飞羽卫的人应声而来,“皇上有何吩咐?”
君川明看着眼前的人一愣,“怎的就你一个人?”
“其余的都在殿外候着。”语气自然的一句话说完,那名飞羽卫擡起眼帘,正是陈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