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呦呵!”
有人低呼,还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程西干不耐烦地反复扭着扑克,
“三百万——你这辈子都还不起了。”
李科瘫在椅子上,他知道他再往上加,程西干一行人根本就不会借,那就完全掉进圈套了,程西干耐心耗尽,冷漠地吐出来,
“小的赢。”
果断干脆地好像知道李科手里拿的是什么牌一样,他敢这样大胆,肯定手里的牌极大或者极小,所以才想要不择手段地将选择权抢到自己手里来,尽管如此,那还是有二分之一的概率。
姜初目测了场上并没有人偷偷给程西干打手势,那他究竟为何如此自信稳获?李科颓然地好像生命已经流失怠尽,无力地瘫在椅子上,姜初感觉他快被吞进去了,他手里是三条,程西干手里是散牌,难怪。
“两百万——说吧,怎么还?”
“我会还的……给我点时间……我求你了!”
李科突然猛得冲向程西干,“扑通”一声跪下来,对方冷笑,大拇指和食指钳制他的脸,悠然地蹲下来,看客们水波不兴地等待着程西干的下文,
“一颗眼睛六千五百美元,你就先还个一百万吧?嗯?”
姜初愕然,是字面意思吗?李科完全吓懵了,目瞪口呆地看着逐渐站起身远离自己的程西干,对方晃到姜初身边,绅士地询问,
“姜小姐——接下来的场面可能有点血腥?您还要继续看吗?毕竟你是谢晚凝的人,我得尊重你的意愿。”
赵思礼的烟快要抽完了,她轻笑,刚才甜腻的语气荡然无存,她本身的音线是有点低沉和粗糙的,
“走吧,我把姜姐姐带出去。”
“请——”
程西干拍拍自己的衬衫,弯腰擡手做个标准的姿势。
“姜初!救救我!我求求你!救救我!姜初啊!”
李科反应过来,疯狂地跪爬到姜初的脚边,肮脏的手抓住她的裙子,涕泪纵横,赵思礼怒喝道,
“你们愣着干什么?!”
保镖便上前来利索地将李科拉走,架着他的胳膊,他的腿已经软得没办法支撑他站立,却还在撕心裂肺地哀求,
“姜初!看在方洋的面子上啊?你救救我好不好?好不好?姜初!你不要走!姜!初!”
赵思礼司空见惯,反手捂住耳朵,腾出一只手拉姜初走去房间,门一关,李科的吼声被隔绝的一丁点都听不见了,一切就仿佛是做梦一样,门外的人目所未睹,他们依旧沉浸在自己狂热的氛围里,如果不是自己的手腕还切切实实地被赵思礼抓住,刚才的事情就似有如无。
姜初犹豫,又不知如何开口比较妥帖,她认为残忍,但又觉得李科罪有应得,
“他们真的会——”
赵思礼似乎不是很精神,没有再戏谑地开玩笑,
“不然呢?这可是谢晚凝的要求——‘不是爱偷窥吗?就把他眼睛挖出来,让他好好看’,我确实看不出来她是那种人。”
赵思礼看着姜初红一阵白一阵的脸,倒真情实感地笑出来,
“怎么?你也被她骗过去了?真是人不可貌相。”
姜初欲言又止,她的心情怎么形容呢?居然会有点澎湃和惊喜,对于了解到谢晚凝不为人知一面的得意,她不感到恐慌,即使喜怒无常的上等人下一个目标可能会是自己。其实赵思礼有一句话说得不中肯,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,谢晚凝乖巧的同时又顽劣,她能够聪慧地察觉出对方的底线,底线之外,她礼貌地不去逾矩,底线之内,她就恣意妄为,所以姜初并不是很惊诧她会做出这样的行为。
赵思礼不知道从哪里夹出一张名片,
“我很喜欢你,不如来给我做情人吧~我付谢晚凝的两倍。”
姜初得体地接下名片,但不假思索地拒绝,
“抱歉……”
赵思礼也没死缠烂打威逼利诱,
“理由是?”
姜初欲言又止,她总不能说谢晚凝压根就不是什么金主吧?只好胡诌一个,
“谢小姐于我有恩。”
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也不算撒谎,赵思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但话锋又转,
“没关系啦,我和谢晚凝说,3.p我也可以接受啦!”
“……”
谢晚凝听见这种荒谬的不着调的提议估计会翻个白眼。
“天黑了,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姜初刚想拒绝,赵思礼就又改口,
“你好像要自己回去了。”
两人并肩而立,她注意到赵思礼没抽完的香烟轻巧地从她指间掉落,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正门口,迎宾人员规矩地候在车门边,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靠在车尾,眼神晦暗不明。
赵思礼没有第一时间上车,只是站在后车门外,姜初不明所以地也在距离她不远处伫立,男人看赵思礼老实的模样,便站直斜靠的身子,淡漠地扫眼姜初后就绕回去坐上副驾驶,赵思礼还在外面站着,春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凌乱,也没见她伸手去整理。
大概有五六分钟左右,赵思礼才把车门拉开坐进去,之后把头探出来朝姜初挥手,笑容灿烂,
“拜拜~记得考虑考虑哦——”
“啊?嗯……”
情绪转换地叫姜初反应不过来,车绕着她转了一圈,她得以看见后座除了赵思礼,还端坐着一个女人,但走得太快,车窗又被二话不说地关上,她没看太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