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潭魅影迷离意,玉璧沉光待谁启。
峰回路转寻古径,藤萝深处觅玄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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潭水幽幽,静默如亘古的谜语,那块沉在潭底的玉璧,散发着微弱却执拗的光芒,仿佛是黑暗中唯一的星辰,指引着迷途的旅人。阮白釉的心跳尚未完全平复,方才水面倒影中那女子的惊鸿一瞥,依旧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,带来阵阵寒意,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熟悉与悲戚。那是一种超越了时空的共鸣,让她几乎要相信,自己与那未知的“她”之间,共享着同一段被尘封的命运。
“青临,我们……”阮白釉的声音有些沙哑,她转向沈青临,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探求与一丝本能的依赖。这幽深的溶洞,这诡异的寒潭,每一样都超出了她过往的认知,唯有身边这个男人的存在,能给她带来一丝坚实的安全感。
沈青临紧了紧握着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过来,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。他目光沉静,仔细观察着潭水四周的环境。“这潭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,而且水质……很奇特。”他指着潭边那些几乎要蔓延到水下的墨绿色苔藓,“这些苔藓的颜色过于浓重,几乎是黑绿色,而且它们覆盖的面积很大,这说明水中的养分异乎寻常的充足,或者说,水里含有某种能促进它们过度生长的特殊物质。”
他的话语冷静而客观,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,剖析着眼前的诡谲。阮白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那些苔藓在昏暗的光线下,确实显得有些狰狞,仿佛是潭水伸出的无数墨绿触手,要将一切靠近的生灵都拖入深渊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这水可能有毒?”阮白釉的心沉了沉。如果潭水有毒,那么想要取上那块玉璧,无疑是难上加难。
沈青临摇了摇头:“现在还不好说。但贸然下水,风险太大。我们对这里一无所知,水下可能存在我们无法预料的危险。”他顿了顿,视线在溶洞内逡巡,“我们先在附近找找,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工具,或者……其他的线索。”
两人打定主意,暂时放弃了直接下水的念头,开始沿着潭边,仔细搜索起这个幽闭的溶洞。溶洞并不算特别巨大,但形状很不规则,钟乳石和石笋交错林立,形成许多天然的隐蔽角落。光线主要依赖于他们带来的强光手电,以及潭底玉璧那微弱的光晕。
阮白釉的目光细致地扫过每一寸岩壁,不放过任何可能的蛛丝马迹。她的心头,始终萦绕着那个倒影,那个与她梦境中女子如此相似的身影。她是谁?她想告诉我什么?她与这玉璧,与这骨瓷诅咒,又有着怎样的联系?无数的疑问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思绪,让她迫切地想要找到答案。
就在这时,沈青临低呼了一声:“白釉,你来看这里。”
阮白釉快步走到他身边。沈青临正站在溶洞一处相对偏僻的角落,手电光柱照亮了他面前的岩壁。那片岩壁与别处不同,似乎被一层厚厚的、干枯的藤蔓所覆盖。这些藤蔓粗壮异常,虬结盘错,颜色深褐,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,若非沈青临观察细致,很容易就会忽略过去。
“这些藤蔓……好像有些年头了。”阮白釉伸出手,轻轻触碰了一下其中一根最粗的藤蔓,触感干硬而粗糙,仿佛是历经了千百年的风霜。
沈青临用戴着手套的手拨开几根垂落的藤蔓,露出了后面更为密集的藤蔓层。“它们长得很奇怪,几乎完全封死了这一小片区域。”他皱起眉头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,“而且,你有没有闻到,这里似乎有一丝……不一样的气味?”
阮白釉凝神细嗅,空气中除了溶洞固有的潮湿土腥味,以及潭水那边隐约传来的淡淡水藻气息外,似乎真的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难以形容的异样气味。那气味很淡,有些像陈年木材的朽味,又带着一点点草木的清苦,还有一种……她说不出来的,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味道。
“这里……会不会有通道?”阮白釉的心跳蓦地加速,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。
沈青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“有可能。”他从随身的工具包里取出一把多功能军刀,小心翼翼地开始清理那些藤蔓。这些古藤异常坚韧,即便是锋利的刀刃,也要费些力气才能割断。随着藤蔓被一根根清理开,一个被完全遮蔽的、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,渐渐显露在他们面前。
缝隙幽深,望不见底,一股比外面更为阴冷潮湿的气息从中丝丝缕缕地透出,带着那股奇异的、混合着腐朽与草木苦涩的陈年气味。
“真的是一条秘径!”阮白釉捂住嘴,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。这意外的发现,让他们暂时将注意力从那危险的寒潭上移开。
沈青临用手电朝秘径深处照了照,光柱所及之处,只能看到崎岖不平的石壁和更多交错的藤蔓,仿佛一条通往未知地界的幽深隧道。“看来,这个溶洞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。”他收起军刀,神色凝重,“这条路通向哪里,我们完全不知道。里面可能会有危险。”
“但我们必须进去看看。”阮白釉的语气却异常坚定。她的直觉再次强烈地告诉她,这条秘径,或许比那块玉璧更能直接地引导他们接近真相。那个倒影,那块玉璧,以及这条突然出现的秘径,仿佛都是某种无形力量的安排,一步步将他们引向诅咒的核心。
沈青临看着她坚定的眼神,知道无法阻止。他点了点头:“好。我先进去探路,你跟在我后面,注意安全。”他从背包里拿出另一支备用手电递给阮白釉,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,确认无误后,深吸一口气,率先侧身钻进了那条狭窄的秘径。
秘径内部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逼仄,最窄处几乎要擦着身体才能通过。头顶的岩石犬牙交错,仿佛随时都会塌落下来。脚下的路面也凹凸不平,布满了碎石和湿滑的泥土。四周的藤蔓更加密集,它们像巨蟒般盘绕在石壁上,有的甚至从头顶垂落下来,如同天然的帷幔,遮挡着前方的视线。
空气中那股奇异的味道愈发浓郁,阮白釉甚至能从中分辨出一丝极淡的、类似某种香料燃烧后残留的余味,这让她心中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