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
紧跟在赵谨身后的林骁不落寸步,始终戒备,戒备的自然是将军,虽说将军没有显露杀心,但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,她得再观察观察。
一直行至将军营帐前,维苏丽雅回头看向警惕非常的林骁,抽抽嘴角道:“你还跟着作甚,本将军岂会真的伤害虎翼军师,不过试探一二,你不拦,本将军的刀也不会挨着她。速速滚回前线,今日要是再被夺几里地,你们干脆直接认输算了,省得费时费力。”
将军言语不留情,林骁倒是不在意,谁让将军说得对,他们要是在理应混乱的敌方进攻下还能失地,确实太废物了些。
“我马上回去。”
林骁应一句,又看向赵谨,赵谨没有回头看她,不过她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话:“谧在此地是否过于清闲?”
谧姐姐清闲?没有啊,他们每日受伤的人不少,大多要跑去找谧姐姐处理伤势,就是不确定他们是真的伤重还是故意去谧姐姐那里混眼熟。赵谨应该不知此事,她何故有此言?
林骁皱眉思索,忽然瞥到自己被陈肃划伤的手,眉心一下子舒展开,嘴角亦不自觉上扬,应一声:“好哦,我这就去让谧姐姐操劳一番。”
再擡眼,只见到堪堪撂下的营帐帘子。林骁摇头失笑,脚步轻快地去找谧姐姐包扎伤口。
将军营帐内,维苏丽雅的目光明晃晃带着几分揶揄。
赵谨将之无视,一本正经地谈起正事。
“今次攻防战我军能选拔两百精英,东馗愚来信包揽一百人,剩下一百人需要将军择选,辎重兵算在其中,且须剔除细作。”
“一百人啊,勉勉强强能凑齐,此事倒不必担心。至于细作,荛林这边没有细作,品行不佳的倒是不少,最恶劣的那个被你家小虎崽儿干掉了,省了本将军不少功夫。”
忽略其言中某些不符事实的字眼,赵谨道:“为确保曲中之贼死在荛林,我须向将军借些人手。”
“让本将军猜猜,这人手包括好杀狼的小虎崽儿,小虎崽儿手下几个能人,以及放冷箭的杜聪。本将军到时也会去前线看看曲中军的本事,保准不让曲中军有闲暇去驰援。”
“如此甚好。”
另一边,林骁在包扎完伤口后离开了营盘,没有去中部前线,而是往南方据点去,邓之行不在林中游走必会给敌军夺取据点的机会,估计那里情况很不妙。北方据点林骁顾不上,只希望邓之行能突破重围往北边去,或者杜聪能调派人手过去。
不多时临近据点,铿锵有力的击刃声闯入耳朵,林骁催生炁引在足,速速乘风而去,在看见据点时矫健地窜上一棵树,登高望远,细细观察战况。
在那一片混乱中,林骁一眼就瞧见三个熟人,郑直、王踵武以及燕松青。一个多月不见,郑直和王踵武变化不小,首先是让林骁羡慕的身长抽条,其次是郑直的行招有了章法,王踵武背上背着一把弓。
他们在这场混战中颇是如鱼得水,尤其是郑直把手中戈耍得自如潇洒,在林骁观察的这几息一连斩杀两人,哪怕离得远,她也能感觉到郑直从内到外散发的自信。林骁心下为友人的长进而喜,却未喜多久,因为一个人引走她的注意。
一个少年,瞧着年纪和王踵武差不多,双手持一长柄阔刀,一招一式好似慢悠悠击水划波,周身流动着淡青丝线,弯曲似浪花涟漪,柔和至极,却偏偏让围攻他的人不得寸进,反而被他温水煮青蛙般杀掉。
我军南方据点至少五十人,眼下只剩十几人在苦苦挣扎,而敌人仅仅是八个人,除了少年实力突出,燕松青似在藏拙,其余人并不难对付,包括郑直与王踵武,可见我军伤亡如此惨重完全是拜这少年所赐。
观察得差不多,林骁不再等待,立即拔刀相助。
她聚气于足,团压于足底,于行动时一下子放松对气的压制,气便倏然爆裂,将她弹发而出,仿若迅电挟风嚎,盖一片乌云密布。
未触地,林骁手中将英迅刺迅返,针密如雨,无形之气接连迸发不满叫嚣,恍若雷声阵阵。
再对上少年那如潺潺流水般的招式,林骁忽的有所悟,武技许与自然万物相关,像手持长柄阔刀的少年,其技源于浪花流水,亦如覃桑之技恰似蛛网,还有陈肃之技如影随形。
那么她的武技源于何处?
迅如风驰电掣,发如密雨奔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