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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3章

三条路都是陷阱?林骁困惑,官路是陷阱能理解,赵谨早就对魏娴和济民县县令有所怀疑,走官路的替身按理来说不会平安无事抵达峻阳,若事实与预测相背,其中必有猫腻,但商路和镖路有什么问题?

西阿心替她将疑惑道出:“敢问姑娘何出此言?”

“你等可有派人去探明三对替身是否有异常?”赵谨不答反问。

西阿心迟疑了下,说:“东馗家的没告诉我这个,但想来应是探查过吧,否则他们不会让二位姑娘随意择一替换,而且替身都是辅天三家收养的孤儿,她们绝对是忠诚的。”

替身忠诚与否,赵谨并不在意,毕竟忠诚不代表不会身不由己,雪族就有一种能让人听话的蛊术,名“乖”,既指背离,又指驯服,食乖蛊者会对喂蛊施术者言听计从,不论对前主多么忠诚都会在乖蛊的作用下毅然背叛,若被乖蛊寄宿的时日久,哪怕除蛊后也依然摆脱不了这份强加的乖顺。

不过,若心智足够坚定,能抵抗住蛊术的蛊惑控制,并及时反杀施术者,再服药吐出乖蛊,蛊术即可解,否则一旦有半点松懈动摇,乖蛊便会趁虚而入,任心智再坚定都防不胜防,唯有能驾驭蛊或身负神力且神力未竭者能将此蛊术视作无物。而对于年纪尚小,没有断绝七情六欲的人,“乖”几乎是无往不胜。

赵谨将这种蛊术的存在告诉她们,为了不让雪神诅咒降临未多言其他,仅道:“常之仲以某种方式得了雪族蛊术部分传承,凭黑斑星的强运,‘乖’十之八.九在其所得之中。官路,为常之仲特别关照,中蛊者九成九会成为他的傀儡;商路,绕路多,却与其他两路人马同至峻阳,必是日夜兼程而精神疲惫,易为蛊侵,八成会变‘乖’;镖路,多杀伐,杀戮会麻木心神,使之神思迟钝,又因随时会遭遇危险而心弦紧绷,一旦脱离危险,心弦骤然放松,空隙即生,蛊又怎会放过,中招在所难免。”

“除此之外……”赵谨稍顿,等她们眼神不再空茫,才接着说,“纵是没有蛊,此三路亦不可信。一官一商一镖,未免巧合又刻意,生怕我等没有选择似的,偏偏又吝啬,不肯多放任意一路的同道,只予横向选择而不予纵向,恐怕是不想让我等从纵向比较中窥得端倪,进而规避陷阱。”

此话一出,令人豁然开朗,林骁星眸灿灿,凝望着赵谨,满脸写着“我老婆就是聪明”!自豪得很。

没有被情情爱爱糊住脑的西阿心注意到一件事——陷阱指得是什么?

忽略旁侧目光,洞悉其所惑,赵谨言之:“峻阳为聂无难把守,想必戒备森严,可疑人物很难混进去,我等想进城都要在路引和门路上费好大一番功夫,常之仲派出的杀手又岂能幸免。他们且不能借陆白氏族或秦茂的门路,更不能用常氏三公子曾经的门路,那太容易被聂无难和武阳王的心腹盯上,又不似我等需要顺利进城并拥有见聂无难的资格,故不会走商路或雇镖师来引人注目,他们最可能伪装成平民百姓入城。”

认真听老婆说话的林骁经过一番思考,略作反驳。

“可百姓也会被严查吧,甚至出于杀手必隐秘行事的常理,聂将军反倒会着重留意身份有问题的百姓。没有官商背景,平民百姓想弄假路引很难,拿得钱少弄不到,拿得钱不少必引人怀疑钱的来路。就算杀手真的有干阳百姓的身份,他们与寻常百姓也肯定有很大不同,不论是体格、呼吸、脚步轻重、走路姿态,还是惯常拿刀剑的手,乃至给人的感觉都容易暴露他们的身份。聂将军约莫有法子试探平民百姓的深浅。”

“正因如此,常之仲才会在这三条路布下陷阱,意图一箭双雕。”不待她们问,赵谨便作了解释,“倘若我所料不差,这三条路的路引、随行的人及所携带之物各有问题。官路是假路引有破绽,商路是货物乃违禁物,镖路是镖师为隐姓埋名的贼寇。一旦我等踩中陷阱,必会被守城士卒当作犯人抓起来,将很难取得聂无难的信任,同时由于已有可疑的人露出破绽被抓,其余平民百姓的嫌疑在守城士卒心中会大大降低,杀手更容易借机蒙混进城。”

末了她补充一句:“诚然,这未免过于依赖侥幸,然对于运道加身之人而言,只要有一丝可钻的空子,偶然即是必然。”

偶然,必然?林骁不太明白,不是不明白这句话,而是不懂赵谨为何笃定敌人运气好,不过这不妨碍她相信赵谨。

西家两位道长同样认可常之仲的运气。

尤其是峻阳这被黑斑遮蔽天机的地方,绝不会出现类似“金矿”这边的变故。

事实上,倘若常之仲没有针对峻阳,耗费太多精力,聚运于峻阳而对他地影响变得薄弱,此金矿不太可能会暴露,因为赵谨能找到这个匪窝,一是通过舆图推测匪窝藏匿的大体范围,二是卜算出精准的具体方位。卜算同样需要天时人和地利,朝暮晴阴,在此在彼,有山无山,有水无水,以及精神抖擞或萎靡皆会影响卜算准确与否。假设运气输给常之仲,她会因各种变数错过最佳的天时地利人和,进而卜算出偏差极大的结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