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8章
十二月初,五国大军齐齐向兴国第三道铜墙发起进攻。
于《兴史》有记载,五国与兴鏖战三日,兴第三道铜墙东西两侧的百里与司徒氏族忽向南面派兵驰援,非自群寨之后绕行至南面,而是从东西群寨直接往南面群寨出兵,堪称在东西两侧敌军面前大摇大摆。
彼时罗曲八方军正看似认真、实则敷衍地攻寨,被东西两侧突如其来的敌军袭击,损伤无数,八方军匆忙撤退。
阎济怒斥百里与司徒擅自调动兵马,置东西防线于不顾,包藏祸心。百里与司徒颇是无赖,指责阎济过河拆桥,宣称东西出兵全全是因为阎济下达的密令,而密令在看过后自是扔进火炉焚烧,避免军机泄露,他们甚至把炉灰给阎济送了过去。
此二者一口咬定是阎济这战略统帅下令,阎济一人敌不过两方指认,被逼无奈认下哑巴亏,但强硬命令两方军队尽数撤回,南面不须支援。可百里与司徒以阎济朝令夕改,意图抢功为由拒不撤兵回防,并堵住群寨通路,使得阎济管辖下各兵寨无法连系彼此,陷入孤军被“友方”围困的境况。
祸不单行,阎济与两大氏族僵持数日,东西两面相继求援,但百里与司徒宁可东西铜墙破,也不愿被阎济“白白利用”,失了氏族脸面。
阎济往后方传信,欲通过王权压制氏族,可惜信送出去石沉大海,无疑是半路被截下。如今兴国后方被氏族拉拢的势力不知凡几,从他被怀疑通敌,不得不到前线亲自督战起,他与后方的连系就在不知不觉间被阻断,他已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。
而如果东西两面失守,南北再如何硬撑,也阻碍不了五国的攻伐脚步,三大氏族且必会联手将罪责推至阎济身上,他会被以通敌罪名严厉处置。
阎济对此无比清楚,是以百里与司徒可以不顾东西两面铜墙,他却不能不顾,遂在无法奈何氏族的情况下,他只能分自己掌管的兵马去弥补东西铜墙的兵力空缺,哪怕他晓得此举正中敌人下怀。
开战第十日,阎济的兵马从群寨后方流入东西群寨,此举声势浩大,毫不意外被兴王知晓,可惜兴王近些日子被臣子恭维奉承得愈加不可一世,根本没有领会到阎济的隐晦求助意图,还以为是南面战况大好,阎济这才分兵驰援东西,幻想着不日将有捷报送至都城。
兴国大将军于归奇倒是发觉了阎济此举透露出的异常之处,向兴王谏言,立刻派人往前线打探战况,尤其要问清楚阎济何故分兵。
兴王不以为意,用前线若有异,必有消息递往都城为由拒绝了于归奇的提议。兴王正处在自己乃明君的幻想当中,派人打探战况有疑将之嫌,明君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。再者打探战况总得犒军一番彰显王的恩德,前线粮草充足,他若犒军要么送美酒,要么送美人,要么送金银,哪一个兴王都不舍得,本来地盘就大缩水,眼下充裕之物来日未必还充裕,他总要为以后做打算。他甚至想好了战争胜利的封赏,必不能用实在之物施恩,干脆多设官职封号,给这些劳苦功高的将领提一提爵,赐几个虚官虚号,说白了就是赏他们面子虚名而不赏实权实物。
于是阎济最后的希冀落空,三面铜墙分兵混战已不可避免。
可这不代表阎济竖起的铜墙很好攻破。
阎济其人确有本事。他虽是被迫将兵马三分,其一留在南面把控局势,其二三驰援东西,加上百里与司徒必会拖后腿,群寨很大可能无法发挥他所期望的效用,但他经过一年多时间操练出的兵马已基本掌握他的游寨之术,尽管兴王不愿调派战车良驹给他,他亦研究出不依靠战车的游寨之阵。
游之一字在于骑兵,别看兴国骑兵少,又比不上北国骑兵凶悍,不可作为主战力,但骑兵灵活,进退自如,或自敌侧包抄,或作为奇兵偷袭,或合力冲击敌阵,或骚扰敌后,纵使一游寨只能配九骑,也不可小觑。而寨之一字在于盾兵,既为寨,其防御之力必强于进攻,盾兵在最外圈,长兵在盾兵后,弓兵在长兵后,短兵在弓兵后,指麾者在中央。短兵可随时自后方出阵,如同兵寨出兵一般,作寨之两翼兵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