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就在单妙眯着眼看着是哪个兔崽子来的时候,一旁的阴川则握着手中的软剑冲杀了过来。
单妙有些不耐烦地皱皱眉头,提着剑迎了上去。
不是他自夸,整个千径山能和他比剑的弟子恐怕还没回来。
脑子里飘过一张清冷的脸,单妙撇嘴拆掉阴川的剑招,那枚水镜又被他招了回来飘在他的头顶,万千水流笼在他的周身防着阴川使阴招飘毒针。
“别反抗了,千径山里唯一一个能和我比剑的人还没回来呢!你在这么撑下去,我难保不会真挑断你的手筋!”单妙眼光略过脚下的阵法,脸皮都没抖一下的踏了进去。
而见此的阴川抹掉嘴角的血,退跃十丈之外大笑道:“蠢货,你不看看你脚下是什么!…”
还未等他说完,就发现站在光牢之中的单妙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,眼睛里满是戏谑的意味。
他是故意走进来的!
这情形让阴川想到了小时候打猎的场景,村里的老猎人们打猎到脾气暴躁的猎物都喜欢将它放在笼子里,一边偷放它出去,再漫不经心地将它捉回来,反复几次,那畜生便会彻底认命,被人扒皮抽筋,剁成一团肉泥。
“哎呀呀!这阵法什么时候出现的,我被困在阵中了,我好怕啊!”
阴川瞧着单妙这幅贱人模样差点血气逆行,咽下嗓子口的腥甜冷笑道:“就算你发现了又如何?刻山阵能耗死金丹修士,难不成你还以为你能出来吗?”
单妙掏掏耳朵有些不以为意,随即便一剑劈开了那什么刻山阵嬉笑道:“师弟你从哪学的这不三不四的刻山阵?还妄图困住金丹,你们三峰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峰主学的,一个一个的都不害臊。我都替你觉得羞愧!”
阴川有些难以置信:“我不信,这不可能!刻山阵可是我千辛万苦得来的。”
甚至他还为此给方潭试了整整一个月的毒,万蚁蚀心的痛苦让他有一瞬间想着,要是趁此死了就好了,不用每天担心受怕被选中试毒,也不用每□□迫自己去和那一堆恶心的虫子呆在一起,更不用每日如同狗一般地绕着方潭那老东西打转。
单妙有些可怜地看着阴川:“你这刻山阵确实是假的,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缚灵阵改动了几处。”
单妙一边说着,一边将手里的捆伸索放出去,将一脸崩溃的阴川五花大绑之后,才擡眼盯着一处道:“哪位同门破了我的结界啊?”
单妙总是知道如何才能在第一时间挑起别人怒火,那副懒洋洋又不把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的模样,任谁看了都想甩他几巴掌。
障身术散去,露出一个高挑瘦削的身影,单妙才瞧了一眼就认清是谁冷哼一声:“原来是你啊。”
来人提着剑一身寒气地盯着单妙:“试剑台之外不准私下比武。”
单妙眯着眼打量了下对面的人,笑得十分嚣张,显然对来人极其信任:“我这不是开了结界嘛?除了你又没人能看见!”
闻潜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他和单妙着实是两个极端。
无论是从性格还是外表那张皮子,传言千径山老祖喜洁,所以座下弟子都着白衣,外门内门及各峰真传弟子在衣服上的规格自不一样,闻潜和单妙都是各自峰主的独苗苗,自然穿着也与其他弟子不同。
一袭金蝉丝的好料子,从衣摆处绣着一只翩飞的仙鹤一直延伸至腰间,少年郎的骨骼纤细修长,宛如一棵茁壮成长的白杨,看起来便神清气爽格外养眼。
可闻潜越是身姿挺拔便衬的单妙身若无骨,他站在哪都一副软趴趴的模样,活像一条无骨蛇,配着他那张明艳如桃的面容真真让人心底发痒。
就皮相来瞧,单妙是茫茫荒原之上的燃烧的一团烈火,须臾之间便能将周围的野草燃烧殆尽。
而闻潜则是万丈冰原上的最锋利的一把寒刃,眼风一扫便能冰封十里让人不敢靠近。
“摆什么臭架子。”单妙嘟囔一声,“一回来就一副煞气估计在外面没少遭受毒打,怎么不把这张脸打残,免得吓到我。”
见单妙丝毫不掩饰的嘀咕,闻潜忍不住皱眉:“你又在嘀咕些什么?”
单妙皱皱鼻子:“没说什么,你来干嘛?不会一回来就找我打架吧,我告诉你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,你别找二峰主告状就行!”
闻潜冷眼望着,骤然爆发,一把寒剑如光刺向单妙。
“操,你还真动手!”单妙望着已经直逼眼前的刃光,知道现在拔剑已经来不及,等待他的只有一剑穿心,可他现在脑子想得,竟然是闻潜这逼崽子出去一趟已经结丹了,二峰主是喂他吃了龙肉?!怎么可以修炼这么快!
闻潜干脆利落地将剑插入胸膛,没有丝毫犹豫地将人钉死在地上。
单妙愕然几秒,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,还好还好,没有多出一个洞。
再回头一看,阴川已经满眼血红地趴在地上,霜花直剌剌地戳在他心口窝。
单妙趴在地上看着忽然暴起的阴川,再看到后者凸起暴增的利齿之后叹了口气,使劲拍了拍他的脸,又偏头露出自己的脖子:“怎么?想咬死我?”
阴川看到那段白皙的脖颈后差点再度暴起,他现在彻底没了理智,脑海里都是要喝血的执念。闻潜瞧单妙这幅贱样忍不下去,上前要拔剑给阴川一个痛快,单妙忙拦住他的手。
“你要干什么?他已经生了心魔,峰主们不可能放过他。”闻潜神色冷凝,眼睛盯着单妙地那只手,好像他再阻拦就要将那只手砍下来。
“谁说他生了心魔,别告诉我你没看见他那周身的魔气。好歹同门师兄弟一场,你忍心看着他被峰主扔到后山喂狼?”单妙利落地将人打晕,也不看闻潜什么表情,就往五峰里走。
闻潜见他拖死猪的架势忍不住开口:“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回捡?”